辰曦然

【雷安】情人豆

凛冬季节:

这是给木爹的G。木爹说要提前交,我就极限地想写一个关于植物的童话,然后这个故事砸中了我。


一个有点温馨有点残忍的童话,有转世设定!其中案件有参考QWQ架空世界,一些小错误就不要在意啦!


 


顺便说一句,个志信息是下周末放,预售10.1晚七点,记得关注哟


最后个人归档:崽子们的贼窝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一对夫妇的独生女儿失踪了,当地警方对此毫无头绪,低效地排查一番后草草地将此归为悬案。


 


这对夫妇老来得女,自然不接受这样草率的结局。他们万般无奈下,只能找到当地著名的灵媒师,乞求他能借助神明的力量探清他们女儿的下落。


 


灵媒将手放在水晶球上,合上眼睛。半晌后,他在夫妇紧张而期待的目光里睁开了眼。


 


“你们的女儿,我找到了。”


 


“请问!请问她在哪里?”


 


灵媒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她在世界各地。”


 


当安迷修第一次从艾比那里听说这个故事时,他并没有听懂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想。那时他正忙着出国前的一系列准备,忙着跟一些人搭上线,忙着跟另一些人划清界限,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个恐怖故事了。


 


“全世界啊!你想想全世界啊!一个人在什么状态下才能在世界各地呢?当然是……”在提示了几遍后,艾比对眼前这个明显不在状态的系第一的高材生的智商产生怀疑。她正要放弃治疗地说出答案时,她的弟弟递了只手过来,然后一把把她拽走了。


 


“姐姐啊……你可真不会挑时间,你知不知道安哥最近和雷狮分了啊?”


“啊?分了?!为什么分?”


“唔……应该还是安哥出国这事吧,听说他以后不会回来了。”


“啊……真的分了啊……”艾比回头望去,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正低头整理笔记,他拿笔的手很稳,笔尖流畅地从纸面上滑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对吧……”艾比皱眉,悄悄朝安迷修那里比了比,“你看,那个情人豆的手链他还带着呢……”


 


等教室人散后,安迷修停下了记笔记的手。他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字的纸面发神——当然空无一字,他的笔压根就没墨。


 


天空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应该是有飞机经过。学校靠近机场,总有飞机从上空飞过。安迷修以前喜欢望飞机,学着那些神棍用手指比出一个框——据说集齐一千架飞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雷狮总嘲笑他迷信,框飞机也是,买情人豆的情侣手链也是……


 


他摇摇头,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拿起书本分散自己注意力。时间在流逝,飞机的声响渐渐远去,他的眼神依然停留在第一行。


 


当那洁白的机翼隐没在远方的云彩后,安迷修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半个月后,他将乘上某一架飞机,那架飞机会经过学校的上空,然后载着他,一去不返。


 


“恶党啊……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面了吧?”


 


他以为他们很久不会再见面。事实上,他们再也没法再见一面。


 


仅仅只是半年后,从国外接到消息的安迷修翘掉了学校的课,连夜赶回了祖国。当他踏进警局的那一刻,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当年自己的小学妹给自己讲过的一个恐怖故事。


 


——“全世界啊!你想想全世界啊!一个人在什么状态下才能在世界各地呢?当然是……”


 


“目前,已经有数十个居民举报发现可疑碎块,经过法鉴定,已经确定尸块属于同一人,被害人身份已确定,为本市A大在读生……”


 


“警方目前已控制几位嫌疑人,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他独自在异国他乡时,也总能通过凹凸地图一直没删的定位系统找到雷狮的位置。但当他真的再回到故乡时,他发现自己却找不到雷狮了。


 


因为雷狮在C市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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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用假期在当地警部找了一份实习工作。干的事不多,就是每天和负责仓库管理的老大爷一起喝茶看报。


 


我从一出生下来就知道怎样讨人喜欢,于是三天后,那个以古怪闻名的老人便成了我的忘年交。四木爷在这里干了几十年,见过听过不少诡异的案件,没事的时候他就爱跟我扯那些奇闻异事。我也最爱研究这些古怪的玩意,所以每天的时间过得都很愉快。


 


后来,我们再混得熟一点,话题也变得更广了。


 


一日,老爷子开口问我:“小雷啊,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有女朋友不好,不自由,而且我也没兴趣。”


“哦,你年纪不小了,要赶紧的啊。我看食堂的小张应该就有对象啦。”


“哦?四木爷啊,你怎么知道的啊?他告诉你啦?”


 


老爷子一手指了指另一只手的手腕:“我看见他带了情人豆的手链。”


 


情人豆其实也就是基因变异的杰克豆,那是一种豆类种子。据说这种子生命力顽强,你在陆地上放它个几十年,再埋进土里浇点水,还是能长出小苗的。


而情人豆手链是从六十年前开始风靡的,现在热度依然不退,简直要成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其实那也就是一般的手链,一根绳捆着一颗情人豆,情侣们一人一条,据说带着就能获得幸福。


 


我对这种骗钱的玩意向来嗤之以鼻:“情人豆啊……我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想带这玩意啊。”


 


“那可不一定,要是你喜欢你小媳妇喜欢得紧,她逼你带,你还不得服软?”


 


我不置可否:“那我会努力告诉她,这玩意除了秀恩爱以外,一点用都没有——而且,秀恩爱,死的快,所以她最后会被我说服,选择放弃这东西。”


 


“你这年轻人可真有趣。”老大爷笑了。


 


“不过,这情人豆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啊,六十年前一桩碎尸案本来要归于悬案了,最后的突破点都要归功于情人豆呢!”


 


“啊?还有这事?”


 


“对啊,你听我慢慢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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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的夏天,C市下了一场雨。雨水洗净了城市里污浊的空气,也洗去了一些人离去的踪迹。


 


A大的一大四学生在七月28日20:30分登上了一辆出租车,从此以后便跟家人断了联系。


 


两日后,一环卫工人在垃圾桶内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后发现以后是一些碎肉块。她起先并未在意,以为是别人丢的猪肉。然而在她清洗时,她却洗出了一个眼球。


 


环卫工人意识到不对后立马报案,随后,警部又陆续接到了一些居民的报案——他们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了疑似人体残片的碎块,而经过DNA鉴定后,这些碎块属于同一个人。


 


这就是A大学生碎尸案的开始了。在确定了死者身份后,专案组开始进行排查,该学生平日作风张扬,惹了不少仇家,所以嫌疑人都可以用货车装。然而一个星期后,而死者的身体部分不仅没有找全,专案组也没有任何关键性的突破。


 


就在警方一筹莫展时,当地的公安局突然来了一个人,声称想要了解情况。那是一个才从国外赶回的年轻人,他望着警长,碧绿的眼眸里氤氲着名为悲伤的情绪。


 


“我是他……他以前的同学安迷修。我可以看一看他的遗体吗?”他开口,嗓音有些哑。


 


“我很抱歉,”警长摇头,“遗体残骸目前作为重要证物,而你也并不是死者的直系亲属。我们不便提供更多的消息。当然我们欢迎您向我们提供更多的讯息……你知道死者的人际关系吗?”


 


“谢谢。”他想了想,声音低了起来,“我想不出来……我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年轻人离开了,警长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叫安迷修的真是重情重义,为一个半年没见的同学从国外跑了回来……这个时间段他们没放假吧?”


 


“何止是朋友。”警长悠悠地望了助理一眼,“他们至少是前男男友的关系。”


“咦?您怎么看出的?”


“神态,语气,动作……还有你看,那家伙手上戴着情人豆手链。”


“戴情人豆手链的可多了啊?”


“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警长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叠照片,照片是死者近段时间的照片,那个紫眼睛的男孩在相片里笑容飞扬。助理看着看着就跟着沉默了。


 


他发现,那个笑容张扬的大男孩,每一张照片里,他的手腕上都有一根情人豆的手链。


 


三秒后,又一声叹息在房间里响起。


 


“希望他能快些走出去……我们也要抓紧搜寻尸体了,希望剩下的那些碎块上有一些凶手的线索啊。”


 


“是啊……”警长扭头望向窗外被雨丝笼罩的C市,“可是C市这么大,我们警犬数量也不多,影响也不太好……总之搜寻工作真的是很困难啊。”


 


然而就在一天后,他们再次见到了安迷修,这一次,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你们能看看吗?”他轻轻开口,声音里摸不出情绪,“里面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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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他有一双碧绿的眼。


 


黑色的人影在我身旁攒动,像是水里的游鱼。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他的眼还亮着,里面埋着太阳的种子。


 


“雷狮,你看啊。”他拉过我来到一个小地摊前,“情人豆手链,店主,给我来两条好吗?”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我挑眉,“恕我拒绝,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迷信的玩意。”


 


“谁管你,爱戴不戴。”他却付好了钱,回头朝我笑笑。


 


“反正要不是这个,要不没有。”


 


我讨厌极了这些唬人的小玩意,可他却乐此不疲。我想要拒绝他,可他却朝我望了过来,眉眼弯弯,于是我就突然忘记了该怎么拒绝。


 


“好吧,好吧。”我粗鲁地把东西抢过去,“你赢了,我戴,我戴。”


 


——“小雷?你在发什么神?”


 


我晃过神来,刚刚的画面如雾气一般在脑子里散去,我眼前出现了老爷子关切的脸。


 


“哦哦哦,我刚刚是在思考,那年轻人……”我努力回忆着老爷子的故事进度,“对了!那家伙是怎么找到那些碎块的?是碰巧吗?”


 


“不知道。”老爷子再次陷入回忆,“……那还不算完,接下来的几天,他又陆续找到了一些残体……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估计都要被认定为凶手了。”


 


“他怎么办到的?”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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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找雷狮,或者说找雷狮的某一部分,的确靠的是直觉。


 


安迷修的爷爷是个很有名的风水师,他从小耳濡目染,对某些事物也有着特别的感应。他以前常常靠着自己的第六感寻找社区里走丢的阿猫阿狗,一找一个准,他也挺高兴自己的能力能为小区邻居们做点实事的。


 


雷狮说,屁的神秘感应哟,你只是运气好一点吧。


 


安迷修回道,你不信就拉倒吧,我迟早会证明给你看的,古老的习俗巫术并不全是空谈的。


 


雷狮笑了,他笑起来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好啊,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没有让你等太久吧……雷狮?”安迷修盯着那刚刚从树洞里找出的黑色塑料袋喃喃道。


 


郊外的树林安静得风都噤了声,一棵棵松柏像是一座座耸立的墓碑。


 


过了几秒,安迷修似乎感应到什么,那双碧绿的眼里涌出带着点疯狂的悲戚。


 


“不……你不在这里……”他低声喃喃道,声音却变得庄严起来。


 


“我会找到你的,绝对,我会找到你的。”


 


他承诺着,即使他要承诺的人并不在这里。


 


即使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觉得,雷狮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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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听着老爷子讲故事,我却觉得口干舌燥。我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慢吞吞地喝起来。


 


“然后呢?”


 


“一连好几天,那家伙都带了不少碎块过来。然而那也就是死者的碎块和一些衣物,凶手应该还是小心的,上面并没有找到指纹。那年轻人虽然也算是帮了忙,却没让案情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后来警方都想要在另外的方面寻找突破点了……因为那尸体实在是被分成太多块了。这边暗示那年轻人不用再找了,可是听说,那家伙依然跟着了魔一样地在全市转悠者找碎尸……但是他要找,我们这边也拦不着,再说警方也挺欢迎他去找的,说不定能碰碰狗屎运呢?”


 


“嗯……”


 


“不过警方其实对他也没报多大希望。因为后来几天他都没有再来过了,那时的警部都估摸着他该是放弃了……小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想说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别说开口了,我呼吸一下都难受。


 


我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在炽热的阳光下,在狂暴的风雨里,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或者雨水完全浸湿了。他的皮肤被晒得有点黑,可是脸色却那么苍白,在太阳下,像是一片快要融化的雪。


 


我想伸手去抓他,他却一个转身,身影如烟雾一般散尽。空气里溢满苦涩的滋味。


 


“四木爷……”我按住心口,“你说,那家伙在找那些碎尸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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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第一次找到雷狮的尸块时,心脏绞痛得差点没晕过去。


 


当他第二次找到雷狮的尸块时,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而他第三次找到雷狮是在垃圾场里,臭烘烘的垃圾填埋地上是推挤如山的垃圾塑料口袋。一群野狗在上面争抢什么东西,安迷修定睛一看,淡定地点点头,哦,雷狮。


 


他操着两根木棍赶走了野狗,然后把那些同样臭烘烘的碎肉重新打包好,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高高的垃圾堆上,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过了一会儿,安迷修低头:“雷狮,现在我以前说你是人渣你还不服,现在你看,我说你是人渣,你都只能憋着。”


 


“人渣,人渣,雷狮你个人渣……活该被人大卸八块的人渣……”


 


野狗在不远处不甘心地叫着,垃圾场上的风带来雨水的味道。


 


安迷修仰起头,夏天的季雨骤然跌入他的眼里。


 


“你不在这里……”他的声音染上了雨水的潮湿,“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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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轻人,第三次找到尸块后,据说警方那边都起了挖人的心思……然而第三次的尸块上除了安迷修的指纹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算是破坏物证了,警方也觉得让他一个平民找下去不太合适了,正想禁止他的行动时,然而他一连十多天都没有再来过。”


 


“那时碎块也找得差不多了,这边也想也许他是放弃了,也没有再管了……”


 


“直到那天,这边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找到他了。


 


那个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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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在这片废弃的工厂周边地毯式地找了三天三夜,依然一无所获。


 


然而他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雷狮就在这里。这三天里,安迷修几乎没有合过眼,他在老厂房里上上下下,一寸一寸地搜索着,他把工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他甚至趴在楼梯上,一个一个地敲着听回声,来判断是否有暗格——即使那些阶梯一看就是水泥做的。


 


三天后,他看东西已经有了重影。他的脚步开始虚浮,肚皮几乎要贴在背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沧桑了几十岁。


 


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一直坚定的年轻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了。他走出了厂房。那天飘着小雨,厂房外的泥土又湿又滑,他身子又变弱了,没走几步就一个步子不稳,摔了个狗啃泥不说,还满眼冒金星。


 


这眼一花,他又产生幻觉了。雷狮正蹲在他身旁,低头看着他出洋相,那双紫色的眼眸带着恶作剧一般地戏谑的笑意。


 


——“屁的神秘感应,我看你只是踩了狗屎运吧。”


 


“恶党啊……”心脏像是被开了口口,积藏了这么多天的悲伤与疲倦一涌而出,安迷修几乎是要咆哮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对着干吗?”


 


“雷狮!!”他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咆哮道,“你到底在哪里啊?!!”


 


你在哪里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雨声似乎大了起来,泥水流过他苍白的肌肤。年轻人又冷又饿,刚才的嘶吼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的身体哆嗦起来。他趴在地上翻了个身,用手揉了揉眼睛,却越揉越疼,最后,生理性地盐水从他的眼角淌出。


 


“真是见鬼了……”他憔悴地骂道,微微扭了扭头,想要换个姿势站起来。


 


下一秒,他看见了一个东西。


 


然后他的神情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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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接到了电话,立马就赶去了。他们照着年轻人指的地方,挖出了一些埋在那里的碎块……那应该是手的位置,里面有几根手指。”


“后来警方发现,手指甲里有一些皮肤组织,那东西并不属于死者……然后靠着DNA的检测,警方顺利地锁定了嫌疑人,然后这案子也算破了。”


 


“哦……”我喝了喝水,听到最后,我的脑子不知为何就像是生了锈,眼睛酸酸胀胀的,也很不像我。


 


“对了。”缓了几秒,我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起来,“四木爷,您不是说着案子侦破关键是情人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听我说嘛,那情人豆不是其实是活种子吗?那凶手处理手的部分时,没有注意,把种子一起埋了。那又是雨季,情人豆就适合在雨季长呢,那种子在埋尸的位置发了芽,然后被那年轻人发现了呗?”


 


“哦……但是不对啊?”我还是没想明白,“天底下豆科植物都长那样,那年轻人怎么知道那颗植物是他情人的情人豆啊?不会又是靠直觉吧?”


 


“诶,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还真的是……”


 


“四木爷!”他正说着,食堂的小张走了进来,“您那里有激光笔吗?”


 


“有啊?怎么,你想干什么?”


 


“在种子上写字。”小张龇牙,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我媳妇迷信,非要我在情人豆上刻什么愿望,说以后埋在土里,等长出来,愿望就实现了。”


 


“哦……小雷,你去帮我拿一下……小雷?你在发什么神呢?”


 


“我明白了。”我失神地喃喃道,“我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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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在和雷狮交往后的某个纪念日里,给雷狮买了一条情人豆的手链。


 


“其实呢,这情人豆不止赐予情侣幸福这一个传说。”安迷修指着手腕上那颗黑色的种子,“它其实原本叫魔豆,有实现别人愿望的能力。”


 


“哦?怎么实现?”


 


“这种种子的胚乳会伴随整个种子的发芽器,只要用激光在种子上刻字——其实也就是在它的胚乳上刻字,等它长出来后,就会有一种,魔豆的叶子上长出你写下的文字的感觉。”


 


“而传说中,只要你把愿望刻在上面,等种子破土而出,文字重见天日时,就是你的愿望实现的日子了。”


 


“哦?这么好?”雷狮不以为意地挑挑眉,“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把种子埋了啊。”


 


安迷修认真地反驳:“这手链我可是想带一辈子的啊。”


 


他回答得那么自然,就像是这个答案是出乎本能,而不是基于思考。于是不自在的人变成了雷狮,他扭过头:“那这功能不是对你无效?”


 


“谁说无效啊,我可以刻个世界和平之类的,愿我死后世界和平。”


 


“那你死前呢?”


 


“当然是我来维护和平了。”


 


“啧,真傻。”雷狮找回了场子,毫不留情地鄙视道。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挂在自己手上的手链,摇头道:“让我戴着这玩意已经够让我受了,在这上面刻自己的愿望……我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会做。”


 


一年后


 


一个狼狈的年轻人在雨里泣不成声,他跪在湿润的泥土上,他的膝盖前,一株豆类植物的幼苗在雨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只要你把愿望刻在上面,等种子破土而出,文字重见天日时,就是你的愿望实现的日子了。”


 


它的叶片上写着一些细小的文字。


 


“安迷修,我想再见你。”


 


“雷狮……”安迷修哽咽道,“我终于见到你了。”


 


尾声


 


四木爷看我状况不对,就自己去给小张翻激光笔了。我百无聊奈地翻报纸,一不小心就翻到了半个月前的。


 


那是一份讣告。半个月前我们C市一个有头有脸的风水师去世了。他曾经在国外深造过,拒绝了数个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回到了故乡发光发热。这家伙一直单身,生前热衷于慈善事业,死后基本上也把所有的财产捐出去了——除了他买下的一块废地。


 


我之前本来没什么感想,我对他人的生死一向不敢兴趣。可是今天听了四木爷的故事后,我对着报纸上那个名字发了好一会儿呆。报纸上还有照片,一个老人,看得出年轻时英俊的痕迹。我看着,看着,当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东西时,视野又模糊了。


 


“小雷,你是不是有一点不舒服啊?要不你今天先回去?”


 


“不,不用担心,”我擦了擦眼睛,“对了,四木爷,你知道那个安迷修埋在哪里吗?”


 


“安迷修?那个风水师吗?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在我们的公墓里。不过他一个风水师,应该是给自己挑了个风水宝地埋吧?”


“哦,好的。”


 


那天放班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约着我的狐朋狗友去逛酒吧。我一个人在城市的街头游荡,明明是夏天,风却这么冷,我却那么冷。


 


我不知道自己转悠了多久,一回神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片没有到过的地方。这里没有酒馆,没有KTV,没有任何娱乐场所,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我不懂为什么政府没在这么大一片土上动工,难道说它被什么钱多的家伙买下来了吗?


 


我一思考问题,一个没注意,就被绊了一跤。我被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久意识才重新回到身体里。


 


而也就在我想要起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株很普通,很普通的豆类植物,就跟千千万万的豆类植物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它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脑子里突然回荡起一个人的声音,那么好听,像是上辈子才听过的。


 


——“只要你把愿望刻在上面,等种子破土而出,文字重见天日时,就是你的愿望实现的日子啦。”


 


也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叶子上,小小的愿望。


 


“雷狮,我也想见你。”


 


END


 


 


极限赶稿,希望不要嫌弃QAQ。给阅读理解差的朋友讲讲,那个小雷是雷总的转世,而最后的叶子明显就是安哥他埋在了那里。而安哥最后的愿望是再见雷总一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实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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